宫宴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深宫夜晚惯有的、令人心慌的寂静。
褚烨并未乘坐龙辇而是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踏着清冷的月色在宫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脑海中月微尘抚琴的身影挥之不去。
那清冷的眉眼那专注的神情那仿佛能洗涤灵魂的琴音……像是一簇火苗在他心间点燃而后借着酒意越烧越旺。
宴席上他饮了不少酒。
起初是心情畅快因北境捷报也因月微尘那惊艳一曲;后来则像是为了压制某种蠢蠢欲动的、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的情愫。
苏玉棠似乎格外殷勤几次三番亲自为他斟酒那酒液入口甘醇后劲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灼人的热度。
此刻那热度仿佛已融入他的血液在四肢百骸间流窜烧得他口干舌燥心绪不宁。
夜风拂面非但不能带来清凉反而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将他推向某个既定的方向。
揽月轩。
这三个字如同魔咒在他混沌的脑海中反复闪现。
他想见他。
现在就想。
一种混合着酒意、药力以及压抑已久的情动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克制。
他不再犹豫脚步一转朝着那座偏僻宫苑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揽月轩内月微尘尚未歇息。
他正坐于窗边就着一盏孤灯翻阅着一本古籍。
宫宴归来他心中并无多少波澜褚烨那过于专注灼热的目光只让他感到一丝疲惫与更深的疏离。
卸去了镣铐却仿佛戴上了更沉重的无形枷锁。
夜渐深寒意侵人。
他正欲熄灯就寝院门外却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甚至有些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守门影卫压低声音的劝阻: “陛下?您……” “滚开!” 一声带着醉意与不耐的低吼伴随着门被粗暴推开的“哐当”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月微尘蹙眉起身刚走到外间便看到褚烨大步闯了进来。
此时的褚烨与平日那个威严整肃的帝王判若两人。
玄色龙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里面燃烧着一种月微尘从未见过的、近乎野兽般的炽热与侵略性。
浓烈的酒气混杂着龙涎香随着他的靠近扑面而来。
“陛下?”月微尘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带着戒备“夜深了您这是……” “朕来看看你。
”褚烨打断他声音沙哑得厉害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黏在月微尘身上从那清冷的脸庞到纤细的脖颈再到因仓促起身而微微敞开的领口……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月微尘被他看得浑身不适那目光中的欲望太过赤裸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
“陛下醉了还是早些回宫安歇吧。
”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试图劝离。
“醉?”褚烨低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朕没醉……朕清醒得很……”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月微尘的脸颊。
月微尘猛地侧头避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陛下请自重!” 他的抗拒如同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了被酒意和药物支配的褚烨。
“自重?”褚烨眸中闪过一丝戾气猛地出手一把攥住了月微尘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月微尘!你还要跟朕装到什么时候?!” 他将月微尘狠狠拽向自己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畔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扭曲的情感:“你为朕挡箭……你弹那样的曲子给朕听……你敢说你对朕没有丝毫在意?!” “陛下放手!”月微尘挣扎着背后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因这剧烈的动作传来刺痛让他脸色更白“您真的醉了!那些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褚烨根本不听另一只手粗暴地揽住他的腰将他死死禁锢在怀里滚烫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脖颈喃喃道“阿烨……你叫朕阿烨……朕都听到了……你还想否认吗?!” 阿烨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月微尘脑中炸开!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褚烨那双充满血丝、情绪翻涌的眼睛。
他……他怎么会知道?!是了定是自己高烧昏迷时神志不清吐露了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一股巨大的恐慌与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奋力挣扎却被褚烨抱得更紧。
两人力量悬殊他又重伤初愈根本不是此刻状态异常的褚烨的对手。
“放开我!褚烨!”他几乎是厉声喝道放弃了敬称眼中充满了被侵犯的愤怒与冰冷。
“不放!”褚烨固执地低吼将他抵在冰冷的墙壁与自己滚烫的胸膛之间低头便要强吻下去“朕找了你那么久……你就在朕身边……朕不会再放开你……” 那浓烈的酒气与陌生的、带着情欲的气息笼罩下来月微尘心中一片冰凉。
他猛地偏头褚烨灼热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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